穿增高的猫

爬墙贼快 热爱弃坑 邪恶混乱 什么都嗑

【深海】南华轶事·四

@宴阳 拖的有点久啊哈哈哈
古风AU OOC,甜文造福你我他。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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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深一大清早爬起来连打了五个喷嚏,鼻涕还没来得及抹净,掐着手指一算。

大凶,诸事不宜。

老板不在就少了个吉祥物,日子都不好过了。

前夜,唐山海握着陈深的手,用着托孤的语气,语重心长谈天说地,从秦皇汉武谈到弯弓射雕,讲得陈深昏昏欲睡不知今夕是何夕,伏在桌子上淌着口水就模模糊糊听见有人说要进京替家里年迈的老父办些事,偌大的华懋居和懵懂的幼弟就要托付给好心的陈深少侠了。年近而立的陈少侠闭着眼打着呼噜指天发誓说不敢有负所托,唯华懋与吾爱不可辜负。睡梦中越想越不对,这声音怎么听怎么像唐山海。第二天醒来一看,额头上贴了五十两银子,唐山海早就跑了人。

“我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大哥不在眼前,小弟也没个正形,裴尚轩脑袋枕着桌子,九曲十八弯的长腔能拖出个花来。陈深看着他顶着唐山海的脸一副废柴样就来气,一看他腰间挂着的玉佩,更气:“你怎么把你哥的玉也抢来了?”

“什么叫抢?我哥说要借我玩玩!”

玩玩玩,你哥什么东西都能拿来给你玩。

古人有云,慈兄多败弟。

唐家早晚要被裴尚轩吃垮。

“什么叫抢啊!我哥本来就是我的!是他不讲理!”裴尚轩对着徐碧城把桌子拍得啪啪响,直引得隔桌的客人侧目。谦和低调的大家闺秀徐大小姐连忙把他的头按进桌上的糕点里:“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你快讲讲。”

裴小少爷也不是个爱卖关子的人,扭头确认了一眼周围没有陈深出没,杯作抚尺一拍——

“话说当年……”

当年唐山海病愈刚过半载,虽与常人无异但仍是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跑两步都要喘一喘的文弱书生。向来主张男儿不文武双全也要顶天立地的唐父一狠心把人送上南华山寻老友苏掌门拜师习武,学个一年半载下来不求称霸武林,只求强身健体。唐山海不好违背父亲意愿,自己也有心想出门历练,于是欣然答应,带着一身正气和两袖清风爬上了南华山。

“我哥其实不想上南华,可爹他一直逼着他去,这倒好,现在摊上了个烂摊子,还被陈深这个泼皮缠上……”

老掌门看到这个起步有些晚的新弟子,悟性好根骨佳,也就是身子骨弱了些,为人谦逊行事果断,再加上又是老友之子,当即拍案收入门下“小深子!山海由你照顾着,要是受了委屈,为师打断你的腿!”

“嗻!”南华首席大弟子陈深打着呵欠,牵走了初来乍到的小师弟唐山海。

陈深初看唐山海是个八面玲珑的伪君子,唐山海初见陈深也是无所事事的泼皮无赖。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还山顶雾呢。互看不顺眼的两个男人愣是能硬着头皮抵足而眠一晚上第二天称兄道弟,可见一斑。

“我哥要只是去习武也就罢了,可是他们南华那一窝混蛋,竟然逼迫我哥做粗活,让他下厨!”

大师兄和新师弟的不合,吃瓜弟子看不出来,整天想着搞倒大师兄的三师弟、老掌门的独子倒是看得一清二楚。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对待所有师弟都凶狠似鬼煞的三师兄对新来的师弟表现出了另类的友好,师弟到来的第二天晚上便奉上了美酒与鸡爪增进友谊。啃了一天的白面馒头,没忍心对饭菜下手的唐山海能以年龄回绝美酒,却回绝不了鸡爪,矜持地张口一咬便是哽咽在喉,久久不能回神。

“敢问咱们南华是谁掌勺……?”

“弟子们轮流下厨,山海你放宽心,你若是不愿意做这些粗活,我找人帮你代劳。君子远庖厨,我能理解。”

陈深对新来伪君子唐师弟的敌意在第三天晚饭的饭桌上烟消云散,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会做饭的人都不是坏人。

吃够了干锅面跟各种咸鱼腌菜的弟子们空前地对新师弟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餐桌上混合着饭菜香味的赞叹此起彼伏,更甚者有两名弟子相拥而泣,撑得不得不扶墙离去时还不忘顺走两只烤鸡。饭后,得知为新师弟收拾住所一事迟迟没有进展,害得师弟与大师兄挤了两天时,弟子们当即腾出了一间干净得过分的屋子贡献出来供小师弟今后起居,不必跟一群大老粗挤通铺,独立一屋配备书房的待遇直逼大师兄。代表弟子发言的大师兄陈深握紧唐山海的双手,千叮咛万嘱咐,在家过的有多精致,在这也不要委屈了自己,一切照常。末了还对自己前些日子的招待不周表示忏悔,强烈要求师弟再与大师兄抵足而眠一晚诉衷肠说些体己话。

三师兄躲在暗处看着这个马后炮,冷笑一声,抱着还热乎的酱鸡爪回屋修行。

“你都不知道我哥在南华过的那是什么日子!不仅逼他做饭,还让他没有饭吃!我哥在家多精致的一个人啊,去了南华才半年,饿得黑瘦黑瘦的!陈深还逼我哥给他开小灶!这混账!”

唐山海拜入南华山才过半年,体质便已于往昔大不相同,瘦弱的身材变得精瘦匀称,即便是武功也能与陈深过上两招。这突飞猛进得益于唐山海自身悟性,更得益于陈深大半年来坚持不懈的开小灶。

各个方面的开小灶。

南华的武功路数不适于姑娘家修习,南华山上弟子全为男性。精力旺盛的弟子们最大的也未及冠,正处于长身体中,饭量随着胆量飞跃,以至于吃饭习惯了慢条斯理细嚼慢咽的唐山海只能在筷如剑勺如刀的饭桌上靠捡边角料勉强度日,往往在一桌菜被一扫而空时还只有个半饱。

谁家师弟都不认只给唐山海整日开小灶恶补基本功的陈深见此便怒了,拖着还在嚼馒头的人进厨房,门一关,众目睽睽之下自此开启了每日二人小灶生活。

师弟做了什么菜,师兄先试毒。师弟煮了什么粥,师兄先试温。就连师弟下山买了什么果子师兄都要先试试熟不熟。这二十四孝好师兄做得真是感天动地催人泪下。

“陈深这厮,整日缠着我哥,不好好练功。要不是我哥只在南华待了两年,他今天还能混到南华掌门武林前三?根本在我哥手下走不过半招!”

“最可气的是我就半年去南华见一次我哥,就那么几天的时间他都得霸占着我哥!”

五岁的裴尚轩再怎么机灵聪明,唐家夫妻再怎么视如己出,他也只是个刚懂事便没了爹娘的孩子。乳臭未干的孩子,没了爹便是没了靠山,内心对一切人事物充满着惊惧与恐慌,唯有跟着比他大不了多少,陪他玩了许多日子的唐山海才能放下点防备。被唐山海引导着融入唐家的裴尚轩自然是最依赖这个哥哥,到哪都黏着不撒手。唐父一说要将哥哥送走习武,又因他年幼不允许跟着吃苦,好不容易不再见外的裴尚轩哭着喊着“爹爹坏”,躲在唐母的怀里哭得脸肿成包子,上演了一场十里相送。

因此,被允许半年上山探一次亲,裴小弟自然是抓紧了机会黏在唐哥身边。

想着让唐哥给他做最喜欢的桂花糕,想着跟唐哥睡一张床听他讲狐仙跟书生的故事,想着让唐哥教他两招功夫好在老是欺负他的小表姐面前炫耀炫耀,想着跟唐哥哭诉爹爹变坏了不允许他吃糖了……

然而,总有那么些煞风景的人,打破幼小心灵的美好愿望。

唐哥为他做的桂花糕,陈深吃掉了一大半。

唐哥晚上为他讲睡前故事,小小的床挤了三个人,他跟唐哥之间隔了一张贱兮兮的脸。

唐哥教他两招功夫,陈深非要插进来帮他纠正拉筋,害得他在所有人面前丢脸地嗷嗷叫。

唐哥听他哭诉,他才刚说到一半,露出两颗漏风的牙,陈深就已经在地上笑得打滚。

夺兄之仇,不共戴天!!!

陈深不死,圣战不息!!!

“过了多少年了啊,南华都叫他败得散了,他现在又跑过来缠着我哥了,他怎么那么烦啊!”

“要不是他,我哥能放着唐家这么大的家业不继承,跑出来开这个破酒楼?”

“要不是他,我现在至于每天被爹逼着学做生意吗?”

“都是陈深的错!”

“怎么想都是他的错!!”

曾经疯狂爱慕着陈深的徐碧城低头奋笔疾书,随着裴尚轩饱含血泪的控诉,又一篇大作的大纲一气呵成。

——富家少爷与门派掌门的艳史。

马车上,一黑袍男子闭着眼,手指轻敲着马车内小小的方桌,桌上摆着一壶酒,还有一包油纸包着的鸡爪。

马车外,一名老者坐在车夫身旁,虽是白发苍苍却依旧精神矍铄,颇有世外高人的架势。

“找到了?”

“找到了,人在临安。另外……”

"另外什么?"

“唐家的那位也在。”

闻言,黑袍人睁眼,黝黑的眸子里闪着阴沉。

“不惜任何代价,逼他交出信物。”

“打不过就动动脑子,只要把唐山海抓在手上,让他死他都听。”

“是!”

马车缓慢地前行,拉车的老马跟车中的人一样不紧不慢。

“喵……”

“等等。”

“……少掌门?不能拖啊!”

“那你就先去!”

黑袍人不耐地皱眉,丝毫不把老人放在眼里。不等马车停下,撩开帘子就跳了出去,身形轻盈动作迅速,想必轻功非同一般。

就是这身高堪忧。

黑袍左顾右盼,眯着眼看了一圈,似是在找什么。

“喵……”

草丛晃了晃,里面钻出来只脏兮兮的小奶猫,跌跌撞撞。

黑袍铁着脸,三两步上前抱起小猫。正举到面前细细打量,就觉得裤腿被什么拽着。低头一看,还有两三只小猫顺着他袍子往上爬。

哦……

不行了……

哦…………

白发老者见状叹气:“少掌门做事果断,不拖泥带水。什么都好,就是见猫挪不动步。”

车夫跟着叹气“是啊,怨不得老掌门让陈深那厮当下任掌门。若是选了少掌门…只怕南华山的弟子全是猫了……”

“全是猫也比让陈深那不争气的解散了强!”

老板不在,小二当家。陈深对着月,品着茗,思着人,哼着曲,右眼皮抽筋似的跳。

右眼跳灾。

老板不在的第二日,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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